第9章 挑撥

正午的太陽依舊晴好，馬路上熱浪氤氳蒸騰，樹枝間知了不厭其煩地鳴叫。

慕言頭頂紅色遮陽帽，雪糕含在嘴裏滴嗒滴嗒快要化掉。

“快點吃。”葉夢宇手中的雪糕已見底，最後一小口吃掉，開始催促起慕言來。

本來只有慕言一個人答應了金的條件，每天中午調出一小時陪他東摸西走，可前幾天葉夢宇也出現了類似多重人格的癥狀，於是自發要求與慕言同行，變成了現在的“二人轉”。

“哦。”慕言一大口咬掉了雪糕的一半，又將剩下的一半對著地面甩了甩，甩出一聯串白色的點。狼吞虎咽般大口嚼，“好冰！好冰！……”慕言扶著牙齒直打哆嗦，好不容易把口中的雪糕咽下去，“呼……天氣真是熱死了。明天咱們騎單車出來吧，再在車上裝把傘，我都快要曬脫兩層皮了！”

“好。”葉夢宇似乎沒有再開口的意思。

慕言眨了眨眼，眼珠在眼眶裏轉了半圈上翻向天空，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

掙紮迷惑困擾糾結似乎都是幾天前的事了。幾天的時間下來，慕言覺得自己似乎有習慣的趨勢。習慣什麽？習慣腦袋裏偶爾有人蹦出一兩句話，雖然多半會讓她無語；習慣在課餘的時候和小夢一起看HXH的漫畫，和她談論腦袋裏的變態原來是這麽的變態！

雖然偶爾會有些精神恍惚，思路總是會被人打斷，不過人類的習慣果然是極其強大的，慕言覺得幾天下來自己就漸漸有習慣的趨勢。

慕言相信，長此以往下去，最後一定可以擁有超強的選擇透過性技能，只截留自己想要的屏蔽掉自己討厭的。

慕言兩手背後，老太爺一般大踏步、緩慢走。葉夢宇並肩在她身邊，神色平靜，黑眸幽深，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你對她說的話似乎毫無保留的信任。”腦海裏響起庫洛洛低沈柔和的聲音。

[當然信！]為什麽不信？

兩天以前慕言看完了HXH的漫畫，她看完後對庫洛洛說的第一句話是：[難怪我看你這混蛋這麽不順眼，原來你丫也是一變態啊！]

對於金，她的看法則是：[金你出場的鏡頭怎麽就那麽可憐的幾個？不過貌似還真是boss級的……]

“她說和西索產生精神共鳴，”庫洛洛早已習慣慕言對他的不待見，“既然你從那部作品中得知西索是怎樣一個人，怎麽就會對她的解釋那麽放心？”

當初慕言被逼與葉夢宇對峙時，葉夢宇做出的解說是：她和西索在瞬間產生精神共鳴，所以導致一時間無法控制身體，但那種狀況只持續了不到20min，而且並沒有多大影響。

[你又想挑撥離間了……]慕言無奈。

庫洛洛在她耳邊低聲笑，“怎麽會？”“只是西索那個人比較極端，我替你的朋友擔憂而已。”

[你有這麽好心？]

“你對我的偏見太嚴重了。”笑聲。

[我可不這麽覺得……至少從漫畫裏你被酷拉皮卡用鎖鏈捉住時的表現來看，你可不是什麽好相與的角色。]

“……”微微的沈默，“如果我說根本就沒有發生過那樣的事你相信嗎？”

[當然不信！]怎麽可能信？

“這個我可以作證。”金插話，“漫畫裏鎖鏈事件的時間發生在九月的友客鑫，而我們來此的時候卻只是七月。當然，那邊和這邊的時間並不對等的。本就是兩個不同的地方。”說完他又繼續想方設法在意識海裏創造據說會十分實用的桌椅和茶具。“撲撲！……”白煙不絕，彌漫繚繞。

庫洛洛動了動鼻子，繼續道：“你的朋友有告訴過西索我們的存在嗎？”

[不知道。]

“問她。”金頭也不擡。

慕言惱火，[我又不是你們的傳話筒！何況我對西索實在沒什麽興趣。]

[而且……小夢想告訴我的時候自然會告訴我。]沈默。

都是因為你們。慕言忍不住想，都是因為之前聽了你們的教唆，害得小夢這幾天對我冷冷淡淡。我真是個笨蛋，幹什麽要聽他們的話去質問小夢。到底誰才是我朋友啊？！

慕言咬了咬下唇，“小夢~~~”討好的腆上臉去。慕言拿額頭去蹭葉夢宇的肩頭。

“幹嘛？走開。”葉夢宇側過頭。

慕言躬身保持仰望的姿勢凝神望她，面色淒然，很受傷的樣子。

那天小夢的樣子，嚇到她了。那種笑容，用狠戾的姿態說要抹殺他們，一瞬間那麽陌生。

葉夢宇沒有理會而是繼續靜靜地向前走，沒走兩步，又回頭對定在原處神色變幻的慕言道：“還不跟上？”

慕言忽的展露笑容，飛撲過去拽住葉夢宇纖細的手臂，做出宣言：“我發誓！我發誓絕對沒有任何人能破壞我們！！”

轉過頭的瞬間，葉夢宇似乎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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